第6章 两个货车司机（1/2）

自从2022年4月6日，临海市东港区滨海镇被定为“封控区”以后，各小区居委、村居委都在每个路口都设立了岗哨和警戒线，并安排居委、保安队、物业的志愿者24小时轮流执勤，除了有通行证的人车货物可以进出以外，其他一律不许通行。

家住滨海镇盛大花园小洋楼的货车司机王小华人称“小滑头”，是包打听的女婿。王小华今年38岁，因为他脑子聪明，头脑活络，交际广泛，朋友遍布各行各业。常言道，大块头，勿青头。王小华虽然是个大块头，但是，在赚钱这个话题上，却是个精明的家伙。你看他，每天联系农场、商场批发部，早上车子开出去进货，中午车子回转来，一家一家地送货到滨海镇里各个小区、村庄，已经做了十几年，钞票赚得盆满钵满“莫姥姥”。

但是，有句闲话叫“人心已勿足”，钞票多了还想更多。滨海镇被“封控”，王小华觉得赚钞票的机会又来了。于是，他凭着自己地理熟、人脉广的优势，每天用手机联系新区或上海的多个农副产品大商场、批发市场的供应商，以低于同行批发价进货打包，每包粮油、蔬菜进价三、四十元，却以高于市场价5倍以上的价格，开车运到各个小区、村居委门口，以每包两百元卖给他们，从中牟取暴利，发“国难”财、黑心财。

2022年4月8日大清早，王小华就在微信群里，跟家住利群村的另一个货车司机，36岁的李大方（朝露佳苑2号楼202室的老李的侄子）聊天“摆家”时，夸夸其谈地说：“我王小华3月份赚了一千多万，4月份第一个星期，就靠一部手机，一辆货车，联系批发商和村、居委，每天起早贪黑，运送两车物资，每车2500包，每包净赚150元，每天赚到75万元，所以一个礼拜（7天）一共赚了500多万元。李大方老弟，你呢？4月份第一个星期赚了多少钱呢？”

李大方听了王小华的话，心想：这家伙倒是一个会赚钱的料，只是心地不善良，要钱不要命，就回答他：“我嘛，每天就是运送一车物资，分发到微信群里接龙订购的各个小区居民或村民的负责人手里，为的是给那些家里揭不开锅的用户救个急。也就每户小包收几元钱，大包收十几元钱的服务费。一车物资大包500包，小包1000包，一天大概一万多元，一个星期一共不到十万元吧。”又劝他说：“不过，我说你王小华也要当心身体呀，你这样为了多赚钱拼命地干，身体要吃不消的啊！再说，你卖东西给村、居民的价钱好像有点贵，人家没有什么意见吗？”

王小华笑了笑：“我知道，我的身体好来不得了！老虎扑不倒，铁棒打不死，一天困6、7个钟头够了，这一点不用你为我操心。微信群里，虽然有几个居民、村民在叫苦、叫冤枉，讲现在买来的粮油、蔬菜价钿大来吓人。但是，叫管叫，买管买。他们不买，难道关在屋里，吃西北风去？所以，我会乘这次疫情的机会，继续拼命赚钱，你放心，我接下去应该没啥问题。”

心地善良又老实巴交的李大方听了这一番话，马上摇摇头：“好了，王小华，既然你这样讲嘛，我也无话可说了。再见！”

王小华顿时骨头轻来没有三两肉：“嘿嘿，我又要出车去进货喽！

李大方，再回。”

4月10日，盛大花园和利群村因核酸检测阳性人数增加，均被“封控”，王小华和李大方都不能出门，只能关在家里了。

4月11日上午，接到通知，上南菜场被“封控”，王小华因昨天去该菜场进货，属于密接者，他所在的楼道被“封控”，因此，他无法出车进货和送货了。。

在4月11日下午的核酸检测中，李大方显示一条杠，没有问题；但是，王小华却成了“两条杠中队长”——阳性患者，晚上他就被救护车拉走，去奉贤区方舱医院隔离了。他的家人包括老婆和儿子、媳妇，由此密接成了密接者，被全家隔离关禁闭。

4月12日早上，李大方在微信中与王小华视频聊天：“王小华啊，昨晚你睡得好不好啊？”

王小华一改那副洋洋得意无所谓的样子，显得有点后悔和焦虑地说：“李大方啊，我昨晚上发高烧到了39度，用药以后，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。早上醒来，还是浑身没有力气。我想了好久，觉得还是你说的对，我要是继续只顾赚钱不顾身体，那么，身体迟早会垮的；我要是继续乘这次疫情的机会，拼命赚钱，不讲良心，坑害百姓，迟早会招报应的。”说着，他低下了头，在用右手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脯。

李大方点点头：“是的，你想通了就好。希望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，争取早日出院。”

王小华低着头：“我真是混蛋，真该死。”随后，关了视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