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往事，真情（大合章）（2/2）
这位毫无面子的老哥只是路过这里，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不说，还挨了一顿揍，腰子都被打飞一个。
内心委屈的不行的老哥能忍吗？
当然…
能！
胧月实在太能杀了，自己只是一条殃及的池鱼，暂时装个死，事后跑路的话应该不会被追杀。
在腰子被打飞后果断选择躺在地上装尸体，封闭五感，气息全无。
不得不说这一手的确是高，胧月都没能发现一点痕迹，如果不是身体接触时鼓动的神力惊醒了他，他还能继续飘着，直到胧月走后再跑路。
但被发现后这位老哥果断选择了自爆，他不认为已经杀红眼了的胧月大发慈悲放了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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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竖都是死，不如舍了这条命！
心里还落得了个畅快！
嘭——
血肉炸开的声音格外沉闷，血肉溅的到处都是，十几秒后伴随追重物落地的声音，胧月成抛物线状狠狠的砸在了远处的山坡上，嗯…脸先落得地…
咳…咳咳——呸…
胧月用仅剩的一只手撑起了上半身，夹杂着脏器碎片的鲜血止不住的咳出，颜色略微有点暗沉，这不是什么好现象，但无所谓了，这点毒还不致命。
地面上被腐蚀出的坑洞也证明这一点。
小事小事，只要还活着，就都不是事。
“哼，自爆的真快。”
倒霉老哥但凡犹豫一秒，胧月手中的【吞噬涡眼】都会将他吃的渣都不剩。
胧月没有丝毫受到致命伤的自觉，心中只有可惜，直接【吃掉】他的话，回去固然要多养伤一段时间伤，但可以暂时恢复状态了。
起码不至于连一身衣袍都没了。
“真是狼狈啊…纳贝留斯，就要用这副模样去见他吗…”
她低声念叨着，神力空的非常彻底，一丝丝都挤不出来，满身血污，头发一条一条的贴在身上。
内心的犹豫使她踌躇在原地。
但是山崖上的白狼动了。
一跃而下，动作矫健，一次跳跃就有几丈远。
曾经缓缓离去，如今疾驰而来。
不再是胧月单方面的追逐。
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，谁先喜欢上谁，谁又说得清呢？
“狄…”
“是啊，我早该想到的…”
看着眼前的虚影，胧月苦笑一声。
狄斯莫格…已经死了啊！
眼前的不过是月光的幻影，是他最后送给自己的礼物——【银月之誓】
嗯？嗯！
银月之誓！
这把剑不是被她插在湖心岛上吗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细看的话幻影的眼神并不空洞，反而充斥着莫名的情绪。
“是你啊…狄斯莫格”
胧月呆呆看着那已经接近实体的狼灵，他就站在自己面前，依旧是那么完美。
可是自己现在却满身狼狈…
可是…
那重要吗！
喜欢就要去说，第一时间就去说！
不要等错过了再悲伤…
胧月神色坚定，毅然喊道
“我喜欢你啊！狄斯莫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，为什么呢？
原来是眼前的人儿已经消散了呀…
月华扫过胧月的脸颊，落在她身上，血污消融，宽松精致的白裙裹在了身上，散落的长发被绑带束起。
就连心中的杀意也被洗涤一空。
可胧月依旧呆呆的看着那一小片空地，眼角似有湿润，可这是不可能的。
神…是不会哭的…
过了好一会儿，最后一个字才落下。
“格…”
…
没有什么东西能永世长存，神明亦有磨损。
白骨周围爬满藤蔓，从他的眼框中开出的娇艳花朵并不显得诡异，反而是给这宁静到死寂的地方带来了几分生机。
满是棘刺的花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，有人要来了吗？可什么样的人会从荆棘丛中穿过？
一只纤细的手探出荆棘丛，拨开了过于茂盛的植被，留下足够一人穿行的道路。
柔顺的长发和夸张的大裙摆，都没有被荆棘挂住，是胧月来了呀。
怀中抱着一个满身裂纹的酒坛，看着熟悉的他，胧月的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。
“我来了，狄斯莫格，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。”
胧月打开了充满裂纹的酒坛，血腥味瞬间散溢了出来。
但胧月却笑嘻嘻的说着：“铛铛~，这份礼物你喜欢吗？”
“可是我花了近千年才准备好的。”
…
“不说话的话，我就当你喜欢好了~”
风声都消失了，周围只剩下胧月自顾自说话的声音。
“摩拉克斯建立了一个城邦，前不久他来找我和姐姐结盟，姐姐同意了，只不过却将这条消息隐藏了下去，真是难懂啊，我只需要手中的剑就好了。”
“不过他也变了很多，不肯与我在厮杀一场了，真是郁闷，当初的一枪之仇还没报呢，一定要找个机会还回去，哼！”
“阿珏最近心情很差，人类又开始破坏她心爱的森林了，但其它盟友的都更喜欢人类。”
“有些甚至到了可以付出生命的地步…”
“你说为什么呢…”
“狄斯莫格…”
胧月坐在狼骨面前，认真的询问：“你又是为了什么呢…”
面带笑容，可却难遮语气中的苦涩。
可是白骨又怎能回答她的问题呢。
为了人类？为了世界？还是…
算了，但答案对她，他们来说也不重要，因为他们早已知晓。
滴答…
寂静被轻微的声响打破，酒水中的倒影泛起一丝丝涟漪…
不知静坐了多久，胧月的睫毛微微颤动，缓缓睁开的眼睛只有平静。
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将这段感情暂时遗忘。
太沉重了，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，令人窒息。
胧月将部分记忆折叠，与血酒一同尘封。
等待着有朝一日，她能独自背负起这一切…
…
……
日落月升，彼此往复。
胧月面带微笑，那一坛血酒不知什么时候打开，酒液经过时间的沉淀，成了通透的绯红色。
记忆就像一张充满褶皱的纸，胧月小心翼翼的将部分抚平，整个过程非常的顺畅，因为这些记忆本来就属于她。
“看来封印提前失效了呀，是那只小狐狸勾动了我的情绪，不然我应该在几百年后才能想起来。”
“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，毕竟…”
胧月的声音平淡但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：“我相信，我已经有背负这一切的能力了。”
“所以，不出来一见吗？”
“狄斯莫格。”
话音落，静无声。
半晌，空气中才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【银月之誓】出现，快速分解开来，随后凝合成一只狼灵。
踏在半空中不想踩到胧月的裙摆，身体虚幻，灵动的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无奈。
“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现了，你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胧月打断了他的话，盯着他的眼睛，认真的说道：“所以，才更不应该留下遗憾，不是吗。”
“还是说，你认为我应该忘了你，忘了这场没有结局的闹剧？”
…
白狼沉默，只是静静的看着胧月。
一把拽下不便的头纱，胧月站起身，让视线与白狼平齐。
“好，那我只问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，有没有爱过我。”
刹那间，风都停滞了。
眼神，声音，脸色分明都是那么平静，但却能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。
白狼闭上眼睛，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，胧月也不催促。
“是，我的确爱你，可是…”
“那还有什么可是的！”
白狼犹豫不决的话再次被打断，虽然穿着婚纱，但胧月在气势上却毫不饶人，提高音量，直接占据了主导地位。
“胧月喜欢你，你也喜欢胧月，对吧。”
“…，是。”
“这不就足够了吗，随心而动，随刃而行，我思你亦在，谁管他阴阳相隔。”
“…”
的确是您…
还是这么强势，固执。
记忆中巍峨的身影与胧月重合，白狼却是后退半步。
大人的记忆尚未恢复，喜欢上自己本就是错误，己身本就是早该消散的亡魂，万年前得大人相救才苟活至今。
不该耽误大人的，真是一场孽缘…
看着强势的胧月，白狼愧疚的低下了头。
“喂，不管你看到了谁，但我是胧月，喜欢你的胧月。”
“明白吗。”
“随心而动，随刃而行，遵从你内心的想法，告诉我，你的答案。”
裙摆被暴力拖拽的一团乱，胧月欺身上前，脸颊几乎贴住白狼虚幻的鼻尖。
【狄安娜，好久不见，又轮到你值班了呀，记得帮我向你的两个姐姐问好。】
【嗯，细算下来已经有74个月轮未曾见面了，二位近来可安好。】
【还算不错，一切都要被拉上正轨了，相信你们也很快就能轻松起来的，不过这小家伙是？】
【他算是我的子嗣，才降生不久，说来惭愧，最近我有些繁忙，能否托二位照顾他一段时日。】
【自然是可以，不过仙灵一族最近闯了些祸端，需要我去处理，就只能由阿妹照护他了。】
【你说呢，阿妹？】
【…，可。】
黑服神只高冷异常，但其他两位却习以为常的点了点头，祂一闪身就到了狄安娜面前，轻轻的从她怀中接过了月之狼，头也不回的缓步离去。
年幼的月狼从祂怀里探出头，向后张望去，浑圆的眼睛中倒映着【母亲】温柔慈爱的笑容。
他歪着头，不明所以。
那时的他也只是无知的幼兽。
【大人，为什么妈妈们会喜欢一个人啊。】
…
半大的少年有着问不完的问题，不停的在围绕着祂转圈。
盘坐在大殿中间的祂也被弄得不厌其烦，随口回应道：“不知。”
看着少年失望的样子，祂加了一句。
“但吾知她们亦是随心而动，随刃而行，心中并无他物。”
“啊？什么意思”
少年不明所以的挠着头，但祂并没有继续解释。
不久之后，少年就回到了月神殿。
三位母亲没法同时现身，只能轮番照顾他，月神殿虽然空旷清冷，但有母亲陪伴，也不会孤独。
但是好景不长。
轰隆隆——
坚固的月神殿一阵摇晃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，他眼前一晃就出现在了外界。
他瞪大双眼，从未见过此番景象，如同仙境一般的世界不断地崩灭，坍塌，生灵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空间的裂痕剿灭。
“我的身体！”
与其说他是月光三女神的孩子，不如说是她们的弟弟，祂们都是月亮的化身，但当月亮崩灭，祂们也会消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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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渐化作光芒凋零的身体便是证明。
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，他对死亡并没有恐惧，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种回归。
回归于世界。
可是他并没有等到回归，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，然后松开，又一个熟悉的身影把他抱了起来。
最后他被传递的狄安娜怀中，他抬头看着，母亲们的身上也飘散着大片的光粒，但她的笑容一如当年。
“去吧，去地上，祂会帮你的，你还走得掉。”
狄安娜温柔的笑着，将他推了出去。
推向了天空岛的方向。
他想要呼喊，他想要留下。
但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，无比沉重，厚重的茧将他包裹，他陷入了沉睡，出于本能他蜷缩了起来，如同将要出生的婴孩。
银青色的茧像是流星一般砸落向大地，路过天空岛时，一道暗紫色光芒射出，融入了银青色茧中，光茧瞬间被染的紫黑。
茧蛹撞击地面后仍未散去，天空上的大战正是关键时刻，现在，还不是时候…
后来发生了什么，他不知道，他只知道当自己醒来之后，大家都消失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世界将自己认成另外一种生灵，但那无所谓了，既然还活着，那就继续活着吧。
他以后叫做——狄斯莫格
…
突然凑上来的胧月将他眼中的过去倒影冲碎。
我的答案吗，我内心真正的想法吗…
眼睛中又倒映起了回忆，不过只有他与胧月的。
胧月的话语，动作，改变在他眼中回放。
【胧月，我的名字…】【我喜欢你…】【你要走了吗…】【铛铛~这份礼物你喜欢吗…】
…
“胧月就是胧月阿…我为什么现在才明白…”
白狼迷茫的开始自言自语，他也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影子中，不敢表达自己真正的心意。
“随心而动，随刃而行。”
真是恰到好处的提醒，白狼眼瞳微缩瞬间醒了过来。
“是啊。”
胧月微微一笑，视线交汇，这一刻他们心相通。
“我，冥夜，愿成为胧月的伴侣，日月为证，天地为鉴。”
“我，胧月，愿与冥夜结为伴侣，天地见证，永不离弃。”
他们的誓言几乎同时落下，胧月低下头，脸颊贴住了冥夜的狼吻，手臂环绕住他的后背。
冥夜虽然是狼形，但脸上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得出，微微侧首，让他们更加紧密相连。
如此美景，如此良情。
可惜终究是昙花一现。
冥夜的身体终究化作了泡沫，只留下胧月保持着拥抱的姿势。
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动，如同一座雕像…